中國版權協會發布《2021年中國網絡文學版權保護與發展報告》(下稱《報告》)。媒體報道稱,《報告》記錄了網絡版權保護的實踐、挑戰和展望,也指出了盜版平臺及搜索引擎、應用市場兩大入口渠道已經成為網絡文學盜版侵權的主要途徑。同日,中國版權協會、20家網絡作協、12個網文平臺、522名網文作家多方聯手,共同發起反盜版倡議。
網文盜版亂象由來已久,業已形成了一條灰色產業鏈。數據顯示,2021年中國網絡文學產業規模達到358億元,但當年的盜版損失規模就有62億元。網文盜版灰產的代表,是接觸過網絡文學讀者都知道的“筆趣閣”。“筆趣閣”原始平臺早已被封,但因其開源代碼以及如何建站的流程已被其創始人主動公開,開設盜版小說網站的成本極低、效率極高,使得盜版網文平臺除之不盡。
所有網文作家都想打造出一款爆款IP,但令所有網文作家都頭疼的“筆趣閣”已然成為了一個大IP,兩者對比之下十分諷刺。“筆趣閣”已成為盜版網文的代名詞,一旦有讀者不想付費閱讀時,也自然而然想到去“筆趣閣”。即便人們不知道“筆趣閣”,通過檢索平臺搜索網文小說,“筆趣閣”也會出現在檢索結果前列。如此就形成了惡性循環。有著龐大市場需求,“筆趣閣”自然會“野火燒不盡”。因而,整治網文盜版灰產的關鍵前提,是要通過各種各樣的宣傳在全社會形成版權保護意識,讓讀者尊重版權、尊重網文作家的勞動,習慣付費閱讀,這需要久久為功。
在利益的驅逐下,僅靠人們的道德自律遠遠不夠,必須依靠法律來震懾網文盜版灰產。當前,相關法律對盜版行為的刑罰力度相對較低。2021年揚州的一起判例顯示,被告人通過復制網絡小說,侵權牟利80多萬元,最終因犯侵犯著作權罪,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,緩刑一年,并處罰金人民幣5萬元。非法所得與罰金上存在著巨大懸殊,自由刑實際不再執行,這顯然無法對從事網文盜版灰產人群產生勸誡功效。
從這一角度出發,加大打擊網文盜版灰產,需要不斷完善相關犯罪行為的法律適用。短期內,可通過出臺司法解釋和法律適用指導等,基于現有法律法規進一步依法懲治相關犯罪行為,避免相關群體有機可乘、有漏洞可鉆。此外,還可以通過加強財產刑的適用,來提高違法犯罪成本。從事網文盜版灰產的核心是為了牟利,在依法適用主刑的同時,加大罰金刑、沒收財產刑的適用與執行力度。最高檢有關官員此前就曾表示,這樣的做法能夠不讓犯罪分子從犯罪中獲得利益,實現“打財斷血”。
除此之外,與網文作家共享知識產權收益的網文平臺也應有更多作為。保護正版實則就是保護網文平臺自身利益,也是對付費用戶的負責。盡管網文平臺在防盜版上已作出了很大努力,但仍需與時俱進不斷提升防盜水平。一個可以斷定的事實是,“筆趣閣”等盜版平臺數量眾多,絕大部分都是通過抓取頭部盜版平臺來獲得盜版內容,具備足夠技術實力破解平臺防御的定在少數。網文平臺盡可能提升防盜能力,就能進一步壓縮盜版平臺的生存空間,同時還能夠幫助司法機關縮小犯罪主體范圍,提高偵辦此類案件成功率。(光明)